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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《Love Shuffle》故事的重心,不在事,不在情,而在於人。劇中四男四女八個核心人物,並不是一下子展現出各自的內心世界,而是在愛情洗牌零碎的過程中逐漸表露出來,就像是一座冰山慢慢浮出水面;八個人物不是同步同時展現,而是有先有後,就像冰山不同部位浮出水面的時間並不相同一樣。

       位於冰尖的人物,無疑就是主角宇佐美啟。啟有兩句很有意思的口頭禪:一句是“作為二流學校畢業的我”,另一句是“告訴我,這不是真的,Joe”。前一句很值得仔細想想:那些口口聲聲把學歷掛在嘴邊的人,出身應該不是名校就是海外失業歸國的人;非要告訴別人自己來自“二流”,這不是自虐是什麼?對於已經就業多年的啟來說,“二流”基本上就像是釘在牆上無法改變的事實,一般人對自己無法改變的事實都會麻木、盡量回避、爭取淡忘、乃至達到無視,這是人心理上的自我保護,是一種本能。啟為什麼要拼命抗拒本能,拼命揭自己的瘡疤?我想是因為他清楚,一旦停止自虐,就等於接受現實;所謂“接受現實”,實際就是承認自己低人一等是“無法改變的事實”;對於時時刻刻閃閃亮亮的啟來說,這是最不可以接受的——所以聲稱“二流”,這實際不是啟的謙卑,折射出的恰好是啟內心深處的驕傲,面對現實決不低頭的、倔強的令人心痛的,驕傲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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啟愛芽衣嗎?愛,愛得死去活來,可是死去活來時他碎碎念的卻是職位、薪水、住宅、前途。那啟貪圖的是金錢嗎?當我們這麼以為的時候,啟卻為了達到芽衣的標準,主動離職,去挑戰艱辛和風險了。但也因此變得搞不清楚方向,把自己弄的一塌糊塗,對吧?那我們換個說法好了。當芽衣對他的感情發生危機時,啟沒有不為芽衣肝腸寸斷,但除了為了芽衣,恐怕也同樣是為了與芽衣密切相關的、自己的職位、地位、金錢、高檔公寓和上流生活;當啟發現自己為了芽衣和與芽衣相關的那些身外物、已經不再閃亮的時候,他決定離職,他說這樣就可以找回芽衣想要的自己;離職這一舉動,在拋開那些身外物的同時,實際也就切斷了他和芽衣之間的羈絆,這一點啟考慮了嗎?沒有。而且從啟平常自作主張、自以為是鬧得那些笑話來看,他從來想不到這些東西,是“習慣性思維短路”。

        概括一下,就是“金錢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;若為‘閃亮’故,兩者皆可拋”。啟愛芽衣,但是他更愛的,是他自己。這不是自私,是自戀。他不愛玲子,卻可以為了玲子和老黑拼撞球;他不愛海里,卻可以為了海裡花掉十幾萬金錢和大半天時間吊一個有瑕疵的玩偶;為了能找回頂天立地揚眉吐氣的當年氣概,他可以拋卻一切和黑社會打架——當他自己閃光,成為眾人焦點的剎那,那種幸福對於啟而言,超越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 這樣的自戀,只會發生在啟身上,而不會發生在其他七人中的任何一個身上。因為八人中只有啟才會渴望“閃亮”,渴望社會評價上的自我實現;而對於其他七人,這都已經不再是問題——渴望,從來是對得不到的東西。“告訴我,這不是真的,Joe!”這不僅是玩笑,更是深深地無奈。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。啟信奉“ 寧可站著死,決不跪著生”,寧願頭破血流也不願意低頭。他不知道。或者說不願意知道的是,即使頭破血流了,你也照樣抬不起頭,這就是人生。啟就在這樣的人生中,在理想與現實之間,迷失了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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瞭解啟了以後,我們才能真正瞭解芽衣。愛情偶像劇為我們樹立的螢幕愛情觀就是,絕對的忠貞不二從一而終,否則就是背叛就是無德。現實生活是怎麼樣的,自己身邊的人是怎麼樣的,自己是怎樣的,這一刻我們統統視而不見了。芽衣愛上啟的時候,她是淑女,他是多才多藝的萬人迷;而到了劇裡這個時候,他們已經成人,芽衣的富豪家身讓她不再是當年學生時代那個意義上的她,而啟已經困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動彈不得。一方面,是啟當年的那些資本急速“貶值”,另一方面,是苦惱中的惶恐中的啟更加自以為是,更加強加於人。這段愛情的基礎,在本劇開始時就已經消彌殆盡;愛情洗牌,催生了芽衣新感情的萌芽。

       這樣的“換愛”,不算道德,但也不算不道德,就好像很多很多無疾而終的婚姻一樣。只能說,這就是現實。其實回想一下所有愛情的結局和起頭,也不過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優勝劣敗。不是說因為這樣,愛情就不神聖了,只是說,沒有必要人為的去給愛情塗上金箔染上光暈,人為的去神化它,人為的去加上一些原本不存在的背景,如此而已。愛情降臨的時候你無法抗拒,當愛情離開的時候,你會同樣無法抗拒;你所能做的只是盡量不讓愛情掌控你、從你愛的人心中逃逸的機會;而當你做不到這些,接下來如何走,就已經與道德無關。

       如果放在生活中,芽衣就是很多男孩眼中的蘿莉;稍微成熟一點的男人,比如旺次郎之類,才能看透這個“把情書塞到你懷裡,然後撲通撲通跑開”的小姑娘的心機和算計;而到更成熟一些的男人、比如醫生那裡,這些心機和算計,才是芽衣內心依舊是蘿莉的證明。所以說,觀察人是一門很大的學問,越是觀察看起來簡單的人,越是如此。人的成長不是與年齡成正比,而是與所經歷的挫折成正比。作為正宗的溫室花朵,芽衣和其他幾個女性(包括海里)的心智,還有很大的差距。所以她最迫切的,不是愛誰或者不愛誰,而是成長。她的所有心機,都是以自己的“成長”為目的的,縱使傷害到別人,那也是誤傷,換言之,就是我們常說的“不懂事 ”。到底芽衣想要一個怎樣的自己,會長成一個怎樣的自己?我想留待下一篇一起說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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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芽衣一樣,處在冰尖之下,被野島編劇當作為第二梯次拋出來的,是可愛的愛愛。愛愛是八個人物中,最讓人如沐春風的一個。首先,她直爽,雖然也是通過“內急 ”考驗的一員,也有高級白領的城府,但至少在這八個人中,她是最願意也最善於向別人坦露心扉的一個,這應該和她小時候受國外的教育有關。其次,她善良。她先是對旺次郎曖昧,繼而對醫生心動,接下來更是愛上了啟,再算上原本的伴侶諭吉,那真是和醫生說得一樣,基本上是誰可憐就“愛”誰,誰最可憐就最“愛” 誰。直率而又善良,所以她經常做一些讓我們心頭一暖,讓我們如沐春風的舉動,比如對被甩的諭吉的安慰,比如為了別人的事對旺次郎“惡言”相向,比如勸諭吉放兒時仇人一馬,再比如對失業的啟的小心翼翼,等等。

        愛愛見一個愛一個,是把同情當作愛,換言之,就是愛愛其實不懂愛,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什麼樣的人,到底怎麼樣才是愛。不懂得愛,不僅僅會愛上不該愛的人,還有可能錯過應該愛的人。愛愛對啟的感情,明顯已經不同於之前對諭吉、對旺次郎、對醫生的“愛”,可是她依然興高采烈地用“美人計”捉弄啟;所以當她真的開口說出“我愛你”的時候,只會被啟當作玩笑,當作又一次惡作劇。

        不懂得愛,說到底,就是不懂得自己。她開朗,她擅長和別人交心,可是當芽衣、當啟向她吐露心聲的時候,她又向對方傾訴了多少呢?啟為理想與現實的差距苦惱,芽衣為成長苦惱,愛愛呢?她永遠只是對他人的碎碎念。不是她不想說,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苦惱什麼。旺次郎說她是陷於雙胞胎哥哥之死中,那她就是難忘對死者的感情;醫生說她是把同情當作愛,那她就是把同情當作愛。人生最大的苦惱,就是不知道自己陷在什麼苦惱中不能自拔。而要從這樣的痛苦中畢業,最好的辦法,就是去愛,真正的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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旺次郎、諭吉、海裡,屬於第三梯次,第四梯次的醫生與人妻,他們的內心世界究竟如何,留待下一篇說完。

 

遲來的心得 『Love shuffle』人物淺談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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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ey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